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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若香設計的首飾還在加工中，朝中對新進士的排名先下來了，前三甲狀元是姚小茗，榜眼是錢博平，探花是林仁，其他的進士仍按貢士的榜單來，杜長寧是一甲第十八名。

這裏面最吸引人註意的還是姚小茗，知道殿試情況的人都說，這狀元是因為他猜中了皇上出的謎語，你沒看連太子殿下事後還特別找他問了問。

說起太子，當日親眼看見的人又忍不住一陣恍惚，都說皇家出美人，可美成這樣的還真是前所未有。

更有人惋惜，皇上又是再有位漂亮的公主該多好！不過再一想狀元又不是自己的——那還是沒有公主的好。

旨意一定下名次，就是眾新科進士打馬游街的時候，這是文人最得意的時刻，什麽太子公主的都可以先放一邊，整理儀態才最重要。

游街中，狀元走最前面，這是眾進士中最吸引人的主角，尤其是聽說這新科狀元今年才二十六歲，長得一表人才，因為寒窗苦讀至今未娶妻，父母雙亡家境倒富裕。

這樣的男人，不但小家碧玉站兩邊街道翹首以待，連不少大家閨秀的轎子都停在一邊，等著丫環說狀元過來了，好大膽的看上一眼。

杜家很有錢，所以事先就包了臨街酒樓同樂館樓上的一個雅間，等著看眾進士過來。

杜若香全家，除了有身孕的秦素素不適合這種熱鬧，其他人是全來了。包括何老爺和她的三個舅舅，杜如津也帶著女兒和兒子來了，就連林行羽母子也都到了。

至於賞心軒的生意，那是特意放假一天。還發了紅包，門口大大的紅字上，唯恐路人看不到的大書特書“東主有喜”四個大字。

“過來了！那邊過來了！”負責盯著的杜長平的小廝杜進忙回頭報告。

他說著。雅間裏的人也聽到鑼鼓喧天的聲音近了，一時間忙起身往欄桿處走，“在哪兒呢？”“哪個是寧兒？”“我看看！”

杜家人最關心最想看的當然是杜長寧，杜若香也一樣，她一個眼神也沒打算分給新科狀元，可往外走著，林行羽小聲告訴她：“那個新科狀元姚小茗。是茶樹成精的。”

杜若香就一怔，視線看那高頭大馬上的年輕人，可惜距離太遠感覺不出妖氣，再看手上的納戒，也沒有青氣。“你和他認識？”

“沒辦法…”林行羽介紹了不得不認識姚小茗的經過，這時候他們身邊的人往樓下指了，“寧兒！寧兒在那兒！”

杜若香剛要看過去，姚小茗偏這時候視線過來，還沖這兒微微一笑。

他看得是林行羽，林行羽回他個白眼，什麽新科狀元一表人材，連做木材都不夠格，也就葉子還有點用！

……

新科進士中雖然有妖怪在。但游街一切順利，更沒有什麽和尚道士跳出來指著狀元喊“妖孽” 的。

游街結束是瓊林宴，瓊林宴一開就是到半夜，杜家人也就在自己家邊吃宵夜邊等杜長寧回來，杜長寧穿進士服飾的樣子，他們還沒看夠呢！

……

再又過了三天。新科進士的安排公布了，這還是按一貫的舊例，一甲前三名直接入翰林院，狀元受翰林編修一職。

從一甲第四名開始，包括杜長寧這第十八名，是暫不受官職，分到六部九卿觀政一年，然後根據各自的表現再分部門。

二甲的進士也是先觀政，不過他們進的是各家王府和國公府，三甲則去地方上實刁。

觀政進士也是拿朝廷薪俸的，按正八品對待，所以杜長寧現在真正可以說是官員了。

杜長寧也是觀政進士，他分的實習是武英殿，杜家人本來對他沒分到像吏部、戶部這樣有實權的地方有點遺憾，但杜長寧本人非常高興，因為武英殿有苗禮部尚書這樣的大儒坐鎮，裏面的古籍善本更是市面上有錢也求不來的，這對愛書如命的他來說，簡直是掉進了洞天福地。

兒子高興就好，看杜長寧一提武英殿就笑逐顏開的樣子，杜如海也省下了想“活動活動” 給兒子換個地方的心思。

武英殿，那是太子的地盤呢，杜若香只想到這個。

……

杜長寧開始上班有半個月了，杜曉紅也出嫁了，杜若香做的發釵才呈進宮，不過這回不是像以前那樣，第二、三天便宣召，這回過了第五天，楓嬤嬤才來杜家。

難道這發釵皇後娘娘並不喜歡？杜若香和杜家人心裏都有點忐忑。

還好楓嬤嬤還是笑容滿面，只說這些天皇後娘娘忙，因為這回新科進士不少，所以不少官家女眷進宮求見娘娘，有想請娘娘幫忙指婚的意思。

何氏一聽心便提了起來，不會是誰家的小姐看中了杜長寧吧！？

楓嬤嬤倒沒說杜長寧，她話題一轉誇起了皇後娘娘的兩個內侄，說兩位少爺別看是皇親，可從不向皇後提朝中的事，這職位該怎麽安排是皇上和眾臣的事，內命婦不能幹涉朝政，兩位少爺從不讓姑母為難。

然後楓嬤嬤才說起杜長寧，說武英殿是好地方，這男人還是憑自己本事站住腳才讓人佩服。

何氏這回聽明白了，皇後娘娘不是不喜歡杜若香新做的發釵，也不是想給杜長寧指婚，她是擔心杜若香這回進宮是為了給杜長寧求一官半職的，才會刻意壓了這些天才宣召杜若香。

何氏忙表示：“只是店裏新進了一塊翡翠，我們想著這好東西自然要獻給娘娘。”並示意春紅送上給楓嬤嬤的禮物。

楓嬤嬤的笑容更親切了，她又湊近何氏一些，很小聲的說道：“三小姐是怎樣的人，她對太子的忠心娘娘是記得的，想想這武英殿是誰的？”

武英殿大學士苗禮部尚書是太子的老師，武英殿自然是太子的班底了，杜長寧現在武英殿觀政，但按一朝天子一朝臣的傳統，他將來自然是新君的可用之人！

何氏徹底想明白了，杜長寧絕不能調離武英殿，看不上武英殿的職位就是看不起太子，那才是得罪皇後和太子，白費了杜若香當年冒險救太子，和杜家這些年對皇後的討好。

何氏想著，這宮裏傳出來的意思，等杜如海和杜長平回來一定得告訴他們，這是皇後娘娘特意派楓嬤嬤給杜家的暗示，代表皇後娘娘還是在意杜家的，他們千萬不要弄巧成拙。

……

等上了進宮的轎子，還是楓嬤嬤和杜若香坐同一頂，杜若香就問她：“真是皇後娘娘讓嬤嬤你這麽說的。”

知道她為什麽會這樣問，楓嬤嬤點頭：“這的確是娘娘的意思，娘娘是擔心三小姐進宮為杜家二少爺求好處，娘娘向來不幹涉朝政，而她又記得三小姐救了太子，所以…”

杜若香脅什麽也不敢脅救太子的恩，再說了，“我二哥那人嬤嬤可能還不了解，他要是知道自己高升不是通過努力而是別人求來的，非氣得辭官不可，他呀，有時候就算是自己努力的結果，但起點不同的便宜他都不占…”杜若香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講了殿試猜謎的事。

“杜家二少爺還真是實在人，不過這事是不是太子安排的，老身真不知情，不過今天讓三小姐進宮倒是殿下特地挑的時間，太子要三小姐做好準備，今天定王和定王妃都在宮裏，殿下讓你和定王妃見個面。”楓嬤嬤想起太子的叮囑，這可是大事。

“定王妃！？”定王五年前杜若香倒是見過，當時一見極意外，那傳說中的暴君加昏君，居然有著謫仙的外皮，那確定是魔女的定王妃，又是什麽樣的？

聽賀雲佩說，定王妃長得極美，這個自然，再青面獠牙的魔想在人間行走，也得先披上一層人皮。

……

進了坤寧宮，趁邁門檻的時候杜若香擡頭看了下，宮裏面只有皇後和太子，並沒有定王和不認識的女人。

杜若香也不能直接問定王妃在哪兒，她只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向沈皇後請安。

沈皇後還是和之前一樣，讚她首飾設計得好，和她聊了點民間女子最近喜歡什麽式樣的首飾，官家的夫人小姐又喜歡什麽，也還問了她二哥在武英殿待得如果。

杜若香趁機表明杜家絕沒有借著皇後讓杜長寧升官的意思，杜長寧本人對能去武英殿更是非常非常滿意，因為杜長寧從小就喜歡看書。

“民女的二哥一看到書本，連吃飯都忘了，他原來在家裏就邊吃飯邊看書，現在去了武英殿，可是連回家吃飯都忘了，娘親就勸他，說明天再看不也一樣，那裏書多得肯定你一年兩年也看不完，難道你要餓上一兩年嗎？”杜若香講述杜長寧有多迷武英殿，誰要調他離開那才是他仇家呢。

沈皇後聽著笑了：“本宮也聽說杜進士在武英殿總是最後一個離開的，年輕人勤奮好學才是正理…”

一邊的小太子賀雨寧聽著似乎有點不耐煩了：“母後，我放在碧波廳的琉璃擺件上的彩繩松了，宮女們都系不出原來那種花樣結，你讓杜家三小姐幫我去系吧。”

那琉璃擺件是杜家制造的，沈皇後口氣無奈，但誰都能聽出其中的寵溺：“好好的繩結怎麽開了，又是你淘氣扯開的，是不是？若香你去幫忙系上吧，系緊點，別再讓這小淘氣解得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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